采写丨余雅琴
影像作为强势的大众文化媒介正在全面进入我们的生活,或多或少塑造了一代人的视觉经验。但另外一方面,我们对影像艺术的理解还停留在比较浅层次的基础之上,商业大片和手机短视频几乎占据了我们的大部分视野。
因为中国特殊的院线制度,独立的艺术电影院线也并不成熟。即使在北京、上海这样文化资源集中的城市,人们几乎只能在电影资料馆(博物馆)和国际影展上看到更多的影像艺术作品。在这样的情况下,民间机构成了院线的有力补充,这些组织不仅承担了放映的任务,同时还起到了公共教育以及扶持作者的作用。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官方机构和民间组织各行其是,但新冠疫情的暴发却彻底改写了起步滞后的中国影像艺术,影院空间的暂停和一些艺术空间的永久关闭对整个生态产生了巨大而深远的影响。在漫长的寒冬中,民间机构的策略和生存或许可以为我们提供一些支持和启发。
近日,新京报采访了非营利机构国际影像文化促进会(VCD影促会)的负责人KK,从艺术工作者到电影策展人,她分享了自己对影像时代的观察以及对当下艺术电影放映生态的忧虑。
新京报:你是学艺术出身,之前也在艺术圈工作多年,为何转型做非营利影像机构?你对当下的影像艺术生态有何观察?
KK:我原本是油画专业的,来北京后为了养活自己,就给当时网上搜到的唯一一家画廊投了简历,没想到下午就被安排上班了,更没想到,我就一直在这个行业工作到今天。那时候画廊业才刚刚起步,非常不专业,没有分工,我也只是为了糊口,就以“打酱油”的姿势进入了当代艺术行业。后来零零散散工作,零零散散地读书和画画,一直到我进了一家艺术媒体才终结。
我们那一代的文艺青年大多都以能写作为荣,于是就一直做到纸媒整个衰落下去。这之后艺术行业也已经有很大变化了,加上习惯媒体比较高自由度,任务制的工作方式,就没有再正儿八经上班,而是做一些项目性的工作,主要还是集中在艺术文化领域。
KK,前媒体人,国际影像文化促进会负责人及联合创始人,曾任almostart运营总监,《艺术银行》主编,叶柏基金代理秘书长,嫣然天使基金媒体负责人等职。
制片人刘璇说不如一起做一个艺术影像和电影的机构,开始我以为就是一个艺术项目,后来发现必须要全职投入。这也算是结合了自己感兴趣的两个行当吧,艺术文化和非营利。大概是我们那一代人受到的教育原因,不管后来读了什么理论,受多少个人主义影响,内心里面始终有一些愿景,想做一些有文化价值的事情。
一开始做这个机构想法挺简单的,我们的生活充斥着各种屏幕,但影像大部分是完全没有营养的,这些影像塑造着我们的生活,耗费我们大量时间。另一方面,这两年当代艺术中影像作品越来越多,这些作品从语言到内容都有很多新发展,基本跟国际是接轨的。但是国内的艺术电影却没有很好的生态。我们希望能打通艺术影像,艺术电影,包括其他文化形式之间的壁垒,反过来促进艺术电影的发展。
VCD影促会首先不是一个放映机构,放映只是我们所做的事情中的一个环节,虽然它现在看起来是非常主要的部分,因为很多作品大家都没看到过,首先需要开阔眼界。因此我们所选的作品除了艺术电影,还包括其他不同形式的动态影像。
我们有非常明确的目标,让艺术类影像在国内有更好的生存空间,让观众可以通过这些作品思考,反过来这些观众再反哺创作者。四季影展之所以要邀请策展人,按照主题选择不同形态的电影和影像作品,就是希望大家能看到影像除了娱乐大众以外的更多价值。所以我们的影展会有关于主题的讨论、讲座和论坛。
我们首先是尊重策展人个人的经验,他们所